篆刻艺术的章法布局(16)

2017-08-03 09:05:48 来源:《中国书画报》 点击:

 

13.穿插法

              在篆刻的章法布局中,一般需要在合理配篆的基础上通过巧妙布排印文进行综合统筹。而布排印文是一种根据印面形状将入印文字统筹排列的必要手段。不同的篆书具有各自的特点,在布局过程中表现出两大特征。一是“随形”。这是指入印文字通过自身形体结构的变化,以适应印面形式与空间的实际需要。这类印文具有显见的适应性与装饰意味,在瓦当文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如“长乐未央”(见图一)。而黄牧甫的“延年益寿”(见图二),也较好地体现了这一特点。相比而言,其突出的适应性在汉代的方形印面中表现得更为广泛,如“汉卢水佰长”(见图三)。二是“就势”。这是指印文在实际布局中并非刻意适应印面形状,而是采用常规的书写方法,使其在局部笔画的巧妙穿插中保持笔势的自然舒展,最大限度地展现入印文字的自然形态。

              在大篆书通行的时代,由于入印文字并未完成印化进程,因此为统筹印面关系,穿插、挪让和界格法成为先秦古玺布局的常见方式。如果说界格法以一种外在形式使印面布局呈现出早期印化倾向的话,那么穿插与挪让则是从入印文字本身的角度处理印面关系。相比而言,挪让是指字的局部乃至整体的移动,而穿插则更多地侧重于文字笔画间的协调布局;前者从整体关系上完成了文字空间的分割,而后者则既从更广泛的层面上观照了入印文字的错落布白,又从细节的角度上处理了局部笔画的伸展与错置关系。因此,穿插法是一种借助文字的位移或笔画的错落交合使印面关系获得紧凑、生动、美观的有效方式。

             从穿插法在篆刻中的运用情况来看,其既能在工稳印风中深入体现,如林皋的“林森”(见图四);又可广泛被运用于写意印风中,如当代陈龙海创作的“破釜沉舟”(见图五)。其自身鲜明的特点大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表现在少字印中。由于这类印面文字相对较少,为使入印文字的个性得以彰显,印人往往会在巧妙穿插的基础上,摒弃印形的局限而使入印文字在结构与体式上表现出自由布白的状态,在字与字的相互穿插中从容展现字里行间的布局关系,如吴昌硕的“翊道人”(见图六)。吴氏在将“人”字穿插于“道”字底部的同时,又借助“道”的局部笔画斜势穿插于“人”字之中,使“道人”二字浑然一体,原本三字的印文形成了两字的错觉,从而规避了因三字均衡布局可能产生的疏离感。易大厂在“均室”(见图七)中,将“均”字的“匀”部穿插于“室”字下面的负空间处。而徐三庚在“子宽”(见图八)中,把两字的局部笔画进行了穿插布局。这两位印人不约而同的举措,都使印面获得了相互环抱、一团和气的视觉效果。二是表现在多字印中。由于此类印面文字相对较多,其关系更为复杂,而穿插法的运用则有助于在保持印文个性因形不易的前提下,既能在自由穿插中获得参差错落的相融关系,又可通过相应的调节与组合产生疏密有致、虚实相宜的节奏感。如乔曾劬的“曾克耑之玺”(见图九)、区梦良的“岁在戊子我生之初”(见图十)等,均体现了多角度巧妙穿插的特点。

            在写意印风中,穿插法在营造笔势纵横、气息连贯、左右顾盼、气势雄强的视觉形象上具有独特作用;但在文字线条的综合权衡中,则需要印人既进行适度的穿插布局以防过犹不及,又要兼顾印面的疏密、轻重与呼应关系。在齐白石的“我自作我家画”(见图十一)和当代周斌的“江南有味茶先知”(见图十二)两印中,其纵横有序的穿插、疏密有致的对比即展现出气势磅礴、顾盼生情的视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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