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辨伪的具体方法

2017-07-24 10:36:16 来源:网络 点击:

 

一、形制辨伪

          一个鉴别者的头脑里,储存了众多的不同时代的不同铜器的图像。当鉴别某一件铜器时,自然而然首先将它与储存库的图像进行对照,看它与哪件铜器图像相近似。这时就可能产生两种情形:一是找不到与之相应的储存库的图像。换言之,这种形制的器物从来没见过。二是与储存库的某一图像接近。

          第一种情况包括两种可能。或者是发现了以前所没有发现的新的形制的铜器,那是值得庆贺的。例如早先认为附耳鼎出现在西周中期,当西周早期墓葬出土附耳鼎时,不免让人又惊又喜。或者是一件拼凑起来的伪器,作伪者用几件旧铜器中的残片按自己的想象拼成一件新器,或者将真器的某一部分改造,或者干脆另起炉灶,制作一件从未有过的形状奇特的铜器。对于内行来说,很容易看出破绽,而一般的收藏者则容易上当。他们对每一类青铜器在各个时代的特征不清楚,或不太清楚,误以为是某某时代的器物而加以收购。或者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件稀有的器物,产生新奇感,不再仔细观察。物以稀为贵,作伪者以形制奇异而吸引人,来迎合收藏者的心理。

          《西清古鉴》载有蟠夔鼎,它是将颅的上半截甑添加三足而成。兽耳尊则是在倒置的车銮之柄上加两耳及口沿。或者将锌于倒置,据掉虎纽,加上两耳,既可以伪作壶,也可以伪作尊。由于是拼凑或改造的,锌于无论如何变化,其腔体与尊和壶还是有较大区别。同时添加的部分如三足、两耳,它的成分含量不可能与原器一致,因此反映出来的地子、锈色也不相同。

商代晚期兽面纹觯

          我们知道觯的特点是像酒杯,口沿是圆形的,不像爵有流口,形体不大,稍修长。用手直接持执,而没有鋈。但故宫藏的一件商代父乙觯却有流口有凿,显然不对头。再仔细看,原来是将爵的流口和錾安在觯上的。一般的觯可能卖不出好价。作伪者于是将其改头换面,以新奇来招徕顾客。有的用古壶盖作肚,用旧鼎耳作耳,用碎器片焊足,作成鼎。也有在学的口部另安一个流,冒充新器。明明是方内戈,却又加了一个曲内,令人啼笑皆非。不少是用铜镜来改作成商周器物。铜镜好找且便宜,改制后的铜器价格要翻十几倍以上。有将铜镜锯开,拼凑成方鼎的腹腔部分,方斗的四壁及底,或者是戈之类的兵器。由于是拼凑起来的,接痕明显,不难分辨出来。

          第二种情形是有原器或图录可供摹仿,伪造出来的器物与我们所见的某一件真器相似。其中有些仿器水平较高,尺寸大小及细部都与真器相差无几,因此鉴别时要特别小心。可以掂掂分量。一般来说仿器比真器重,有压手感。据报道故宫藏有两件形制与尺寸大小相近的西周铜簋,一件是真器,一件是仿器,仿器高15.4厘米,宽26.7厘米,真器高15.8厘米,宽27.7厘米。仿器虽小于真器,但比真器还重420克。上海博物馆藏的两件西周铜器师兑簋,真器高22.5厘米,腹径23.4厘米,假器高22.3厘米,腹径24厘米,真器与伪器大小十分接近,但伪器比真器重260克。

元年师兑簋

          有些仿器并不完全按照原器模样制作。作伪者为了经济利益,加添上铭文。或者由于作伪者水平不高,或者只见到图录、未看到实物,在每一部分的尺寸大小与形状上与原器有差别。我们只要细心观察比较,可以发现破绽。

          现代,尤其是近十几年来,由于旅游与博物馆事业的发展,青铜器复制品充斥公私经营部门。其中不少青铜器从形制来看与真器惟妙惟肖,如出一辙。原因也很简单:它们往往是在真器上直接复制的。笔者看过一些复制品展览,其中部分作品确实很能迷惑人,如果没有更多地看到真器的话。但是看得多了,还是能分辨出来。即使是一些较好的复制品,从整体上来看,缺乏一种生气,显得比较呆板。尤其在转角处、颈腹的曲线上,或者圆转移,或者缺乏内力。这与铜器复制者的工艺熟练程度有关,恐怕更深刻的原因是注重了形的特点,而于神韵的把握不够。怎样使内在的神情、韵味通过外形展露出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果把一件铜器简单地理解为不同线条组成的“器物”,那么即便在原器上翻模,也难以达到乱真的程度。

二、纹饰辨伪

          不同时代的人们所穿的衣服的质地与颜色是不同的,同一时代男女老少的衣服花色也不一样。青铜器也是如此。首先看一看器物上的纹饰与器形的时代风格是否一致。如果在商代晚期铜器上装饰着重环纹,战国铜器上装饰着饕餮纹,西周早期铜器上镶嵌金银丝、绿松石,而商代早期铜器上布满三层花纹,那必定是伪器无疑。

          商代晚期与西周早期青铜器中,有不少造型精美、纹饰富丽者。它们往往是作伪者的对象。为了使伪作接近真器,作伪者常采取整器作伪方式,即器形、花纹均是伪造的。过去这方面作伪较佳者是北京、苏州两地。由于器形仿造得像,纹饰制作精细,主纹突出,地纹清晰,满器花纹,很有迷惑力。细加分析还是能看出毛病:纹笔较死板,纹饰呆滞缺乏变化。笔者曾看到一件西周中期的牛尊的仿制品,满器花纹。粗看尚可,但仔细观察,纹饰线条交代不清,有些地方相当模糊,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纹饰;纹笔柔软乏力,缺少韵味与生气。凡是这些斟青铜器精品为仿造伪造对象的,只要多看原器,掌握它的神韵,不难识破。尤其是纹饰,要达到原器精美传神、令人心震的艺术境界,是很不容易的。而这正是我们辨伪的有利条件。

          没有纹饰的铜器价格较低,于是作伪者便在其上加刻花纹。由于器物是真的,从形制上很容易使人上当。加上纹饰凿刻精细,几乎可以乱真。辨别时须注意几点:一是看纹里有无锈迹。添刻的花纹,其纹里没有锈。即便作上假锈,与器物其他地方的锈色也不一样,而且这假锈用指甲一抠就会脱落,露铜的本质来。二是既然用刀錾刻,则必然留下刀痕,能看出走刀之处,纹笔决不像铸出来的那样浑圆,而显出毛边来。

          一般来说,器物上纹饰越多、越复杂,价值越高。有些器物上纹饰比较简单,作伪者选择合适的部位加刻纹饰。据报道,故宫藏一件战国铜盘,盘内底刻有六条鱼环绕一周,其中有三条鱼是后来加刻的。伪刻的鱼纹笔相连无间断,不如原刻自然,当然地子、锈色也不对。不过作伪水平还是很高。如果没有相当经验,很难分清真伪。除了刀法熟练外,一个原因是伪刻的三条鱼穿插在原刻的三条鱼中间,图形走向自然,布局也说得过去。而有些增刻的纹饰则容易露出破绽。笔者曾见到一件春秋铜鼎,腹部饰两道弦纹。这是当时鼎上常见的纹饰,很简单。作伪者在两道弦纹中间加刻西周中期流行的呈带状分布的分尾鸟纹,与器形的特征发生了矛盾。同时增刻的纹饰刻掉了器物原来的层面,其槽里必无原来的氧化层,色泽自然就不同,即便作上绿锈,也与原器不一致。

          战国时期,某些青铜器上镶嵌金、银、绿松石以及其他物质,组成富于变幻的绚丽图案,深受收藏、研究者的喜爱。作伪者投其所好,在器物原来的花纹上再加嵌金、银、绿松石。有的是在商代西周铜器的纹饰上加嵌这些物质,与器物的时代特征不符合。有的是在战国青铜器上镶嵌,一是留下刀痕,二是镶嵌的水平差,没有真器那样镶嵌紧密,天衣无缝。

          对于饰有二层花纹的青铜器,辨伪时特别要注意地纹。商与西周真器上的地纹,如云雷纹,铸造得十分洒脱,自然,转折处很圆润。而且往往有些线条似断非断,似隐似现,恰恰体现了自身状态的合理性。而伪刻的地纹,要么是糊涂一片,要么线条整齐、匀称,转折生硬。地纹伪作比较难,容易露出破绽。

三、铭文辨伪

          我们在前两章谈到中国青铜器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有铭文,而铭文的历史价值很高。历来研究、收藏青铜器者大多是王亲。国戚、文人学士,其中不少是精通历史文献与古代文字的行家里手,他们尤其重视铭文的研究。自宋代以来,青铜器的收藏与研究者就有一种习惯,即嗜好有文字的青铜器,更青睐有长篇铭文的青铜器。于是作伪者便迎合这种心理,大量伪造有文字的青铜器。

          对铭文进行鉴别与辨认器形、纹饰一样,必须对各个时代的不同书体风格与具体字形笔划有全面的认识。怎样的铭文称得上佳作?这或许还容易道出原委。而怎样的运笔才算得上自然不做作,就不容易体会其中奥秘。如果说对形制与纹饰的体会较多地借助于绘画艺术的话,对铭文的理解则需要一定的书法艺术修养。学上半年绘画,作品能参加小型展览会。而练上半年大字,习作不一定拿得出手。同样,半年学习,可以掌握重要青铜器的基本形状、纹饰,而很难在铭文方面取得相同的效果。一次文物系统一位朋友持一有铭铜爵来询问,我们一看铭文就指出此乃复制品。不过铭文是从原器上翻的,制作得不错。来人说他曾拿给几位同行看,都因为铭文字体尚好而以为是真器。铭文辨伪可以说容易,也可以说不容易。说它容易鉴别是因为铭文伪作困难,不像形制与纹饰那样可以遮丑,也就是说它极易露出马脚来。说它不容易鉴别是因为它的特点与神韵不容易掌握。好与坏,自然与不自然的分界很难用语言准确地表达出来。说它玄,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有多看多琢磨,、才能辨别其中的细微差别。

          伪刻铭文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种是连器带铭文皆伪。最著名者为晋侯盘。盘内底刻铭文550字。文词仿《尚书》、《左传》,粗粗读来尚称典雅。字体仿《散盘》,又参以石鼓文。伪作水平不低,若不是书法拙劣,不失为上乘伪作。故宫所藏伪陈侯鼎,铭文作伪水平极高。粗看与真铭极相似,伪作连原铭的断笔处也一一仿出。如果不是与原铭核对,很难判定真伪。当然字体较原铭呆板也是破绽之一。

          有的则是在真器上加刻铭文。真器本无铭文,加刻铭文以牟取暴利。有些作伪者不懂得同一时代的铜器形制、纹饰、铭文之间的关系,不同时代有不同的风格,将西周时期的长篇铭文錾刻在商代或者春秋战国的铜器上。这样的漏洞容易发觉。即使錾刻的铭文与真器形制、纹饰没有矛盾,但器表有锈而字口无锈,仍能看出破绽。如果字口有假锈,则与器表的锈色不同。同时錾刻的字口面宽底窄,留下錾痕,字体也由于着意摹仿而显得过分均匀、呆板、不自然。

          有些兵器由于破损,只剩下有铭文的部分。作伪者便将这铭文部分镶在伪器上。人们在鉴定时,往往注意力集中于铭文部位。当发现铭文是真的时,又忽视其他部位的辨识,极易上当。这时就要注意铭文与器形有矛盾否,两部分的地子、锈色是否一致。

          我们曾谈到清代道光时叶志洗收藏的遂启棋鼎。原来铭文只有二行,二十四字。后来古董商为了牟利,在原铭下加刻了一百二十四字。叶志诜和当时的金石收藏家如陈庆镛、张廷济、许瀚等都认为是真铭,唱和以示庆祝。这就是在真铭后增刻伪铭。遂启祺鼎是补刻伪铭较长的一件青铜器。一般情况下,由于作伪者功力所限,或者原铭文部位空隙小,补铭都不长,有几字或十多字。还有的器底有铭而盖已失,则根据器盖同铭原理,在伪作的盖内,仿器底铭文补刻之。一般来说补铭与真铭总有一段差距,细加辨识,不难分清。同时加刻的铭文的地子、锈色也与原铭不同。

          以上几种作伪方式都是用刀刻铭文,尽管刀具锋利,但一刀下去,就会留下用刀的痕迹。况且一道笔划不可能只用一刀刻成,第一刀与第二刀也绝不会完全重合。这样刀与刀的交合处也会产生比较明显的刀痕。而商代与西周的青铜器绝大部分是用陶范铸成的,与刻款迥然不同。即便是春秋战国时的刻款,由于青铜器长期埋在土里,器物表面包括字口里形成一层氧化层,这与后世伪刻的铭文字口不同。如果在原铭之后加刻铭文,势必破坏这一氧化层,露出铜的本色来,这与原刻字口为氧化层覆盖是不一样的。即便作伪者往后刻字口里作假锈,也与其他地方的地子与锈色不同。

          以上所说的辨伪方法是从铭文的外部形状进行观察。进行外部观察的同时还要分析铭文的内在因素,比如对各时代铭文的风格、用语特点等等要有了解。去年曾有人持一西周铭文拓片来,说是器物已失,只存拓片。粗粗浏览,拓片上文字不很清楚。文字书体还算可以,但有些地方读不通,顿生疑窦。忽然想起它的铭辞与《宴簋》(《三代》八、三十六、三)相仿。《宴簋》的!铭文是:“唯正月初吉庚寅,宴从硕父东,多易(锡),宴用作朕文考曰已宝毁,子子孙孙永宝用。”而此拓片文字则是“围困园口口从硕父,作朕,多易,宴用朕文考口客宝鼎。”作伪者不懂原铭意思,将铭首时序胡乱改动,在硕父与多易之间又加“作朕”二字,文又不通。而且诸如“从”、“硕”、。朕。等字虽仿照宴簋,但仿得不像。从整体来看,全篇铭文五行共21字,其中有些字转折时圆润,与宴簋铭文书体相近;而有些字的转角为方折,转折生硬。相互矛盾,格调不统一。

          容庚在《商周彝器通考》中谈到,凡增减改易宋代著录之铭辞者皆伪。如《周公鼎》铭云:“周公作文王尊彝”,改作“公作文尊彝”、“白作文尊彝”、“周公作鼎”、“白作文王尊彝”、“公作文”。凡文句不合于铭辞体例者皆伪。如“子子孙孙永宝用”,“永”或作“作”。如《白和父鼎》,于“伯和父若曰”之下割去命词一段,直接“乃颐首敢对扬皇君休”。又如《即月尊》,铭云:“隹王令元年正初吉门月,作用子子孙孙永。”文义亦不通。要对铭文内容、格式进行鉴别,需要有一定的古汉语、古文字基础。

四、铸造辨伪

          我们谈到中国青铜器铸造工艺方面的一个特点是用陶范法铸器。采用失蜡法是春秋中期以后的事情了,商周时期的青铜器绝大部分是用陶范法铸成的。后代盛行用失蜡法,而不懂得陶范法,作伪者也用失蜡法铸器。由于这两种铸造工艺过程及其效果完全不同,因此据以辨别真伪铜器很有利。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人们不了解古代的铸造工艺,只好凭形制、纹饰、铭文来鉴别真假。前几节我们已经谈到高明的作伪者能制作出形态逼真的青铜器来。尽管我们总结出了一套方法,但由于绝大部分青铜器面貌不尽相同,情况复杂,加上真的青铜器未必制作得好,形制粗陋、纹饰不清、铭文草率者也不少,鱼目混珠,单凭形制、纹饰、铭文来鉴别还不够。尤其是一些既没有铭文,也没有纹饰者,仅仅靠形制一项来判定,不能说有十分把握。而这时铸造方面的特征可以帮我们的忙。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几十年来我们总结出一套铸造辨伪的方法。这样我们就比前人多了一项辨伪手段。这也是半个世纪以来,中国青铜器鉴定水平提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谓陶范法,铸造工艺的大概过程是:第一步按照要铸的青铜器形制,先塑一个实心的泥模,在这上面将主干纹饰雕刻出来。第二步在泥模上涂泥,并根据需要切成若干块。这就是外范的分割。形制与主干纹饰就留在外范上。分范时还要做好子母口榫卯,范上要留出浇口,留出铭文范的位置。同时底纹之类的细花纹在外范上雕刻。第三步是制作内范。因为外范是在泥模上翻出的,它们相互的间距是一致的,因此只要将泥模的表面刮去一层,这层空隙等于要铸的铜器的厚度,问题就解决了。第四步是将内外范合在一起,从浇口将铜液灌入。铜液冷却后,打碎外范,掏出内范,青铜器的毛坯就制成了。最后再进行磨砺加工。

          从上述铸造工艺过程可以看出:第一,外范是分割成几块的,因此器物铸成后,范与范的接合处不免留下痕迹,这就是通常所说的铸痕。第二,有时铜液从接合处挤出来,冷却后形成范痕。第三,有时铜液会在器物表面留下块状痕迹,即铸瘤、铸疣。这些痕迹在器物的耳、足、凿、底或腹下更容易看到,因为这些地方隐蔽、窄小,即便想打磨掉也难。

          而用蜡模法制造的青铜器则是另一副模样。同样它要先塑模,然后将蜡片贴在模上,它的厚度等于未来的青铜器的厚度。在蜡上雕刻花纹。蜡片不完全合缝或错位,铸成后会留下类似范痕的遗迹。但这种痕迹与范痕不一样,它是凹陷的,而陶范法铸成的则是凸起的。同时它的表面光滑,没有范铸法出现的铸痕。而作伪者往往不懂其中原由,总是把器表修饰得十分子整光洁,恰恰露出了作伪的痕迹。同时用失蜡法铸造的铜器,由于是整模铸造,蜡胎形成一个封闭体系,没有出气孔,因此铜液在灌注过程中,就有达不到的部位,尽管面积很小,但必然在表面形成细小空隙,冷却后即形成大小不等的沙眼。翻砂铸造的伪器,其表面也会产生沙眼。而范铸法则极少出现这种现象。

          用陶范法铸造铜器,内外范之间须有铜片支撑,尤其像器足、耳的内范几乎被铜液包围,在与外范之间,必须有支撑点,将内范托起,这就需要垫上铜片或铜棍。这种衬垫物往往有规律地分布在器内,避开花纹与铭文部分。而作伪者不了解原理,有时把字刻在垫片上。不少伪器是用焊接法制成的,作伪者在焊接处做上假锈,或者是先将器足的底部空出,使内、外范结合起来,而不用垫片支撑,最后再封口。这都是伪器的特征。

          如上所说,足、耳、柱、凿里往往残存着陶范。由于空隙小,又在隐蔽处,一般不再将其掏出。这种范土通常是红色和灰色,经过焙烧,很坚硬。如果我们发现器耳、足、柱或鋈内的土不坚硬,用指甲一抠就掉,就知道这是作伪者添加的泥土而不是原来铸造时留存下来的范土。有时会看到黑色的土,与范土不同。那是作伪者在翻砂过程中加入了适量的石墨和有机物形成的。为我们辨伪提供了线索。

          附带说一点,锈色的鉴别在当今青铜器辨伪工作中具有重要意义。有些伪造、仿造者手段高明,不仅形制、纹饰、铭文仿得像,而且范痕、铸痕也能仿出来。这时我们就要借重于锈色辨伪了。真器上的锈色是经过长期在土里埋藏而自然生成的,是一点一点、一层一层长出来的,因此它有三个特点:一是坚硬,不易剥落;二是锈厚;三是层次复杂。比如有不少真器附着四层铜锈;第一层是黑锈,第二层为枣红色锈,第三层为绿锈,表面一层是土与锈结合的硬块。而一般来说,伪器上的锈由于生长时间短,锈较薄,像是用颜料涂抹了一层,且比较松软,容易被抠掉,层次也不复杂。有些假锈作得比较好,锈较厚,有层次,但分布不自然,或者过分均匀,或者过分集中于某一部分。这都是可疑点。

          总而言之,鉴别、辨伪是一项十分复杂的工作,必须综合形制、纹饰、铭文、铸造工艺、锈色等各方面的特点,全面考察。尤其要多看、多比较,找出差异,总结规律,不偏颇,不武断,谨慎从事,方能有所收获。(《青铜器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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