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之道贵在阴阳和谐统一
书法之道,贵在阴阳和谐统一。阴阳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也是宇宙的基本客观规律,黄帝内经中《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书法从笔法、结构甚至意境情感中或多或少渗透着阴阳学说的基本观念:即阴阳对立,阴阳互根,阴阳消长,阴阳转化。正如蔡邕在《九势》中说的:“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矣,阴阳既生,形势出矣。”
一、笔法中的阴阳
运笔时有起止。起,即为逆锋起笔;止,即为无往不收或无垂不缩。前一笔的止为下一笔的起做好了铺垫,就形成了笔势往来,也让一幅作品中的每一个字都互相联系了起来,这样一个由起至收的动作变化便是在行笔过程中完成了一次周而复始的阴阳变化。
运笔用锋有藏露、偏正之分。运笔有藏锋也要有露锋,藏锋包笔之气,露锋则“纵其神”,两者相互交叉着运用,则为巧妙。正所谓“藏头护尾”强调的是一种含蓄的艺术表达,单纯的露锋以养成习气,是学书之人的大忌之一。同时,运笔用锋有偏正之分,偶用偏锋用于取势,然而中锋用笔时不可使笔偏。
运笔有缓急之分。蔡邕在《笔势》中说:“书有二法,一曰疾,二曰涩,得疾涩二法,书妙尽矣”;又如欧阳询的《传授诀》:“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运笔过程中的快慢节奏赋予书法以鲜明灵动的韵律美,更把抽象的行为艺术融入其中,赋予了书法艺术更深层次的意境。快慢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慢可以在一笔之中加入许多的内容使其更具“内涵”,给人思考与想象的空间;而快则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体现出了刚健之美。因势所需,时快时慢刚柔并济,相得益彰,让书法具有了层次感和生命力。
运笔有轻重、虚实之分。运笔有轻重之分,一副书法作品如果一味的重则显得沉闷、缺乏生气,一味的轻,难免轻佻,兼轻带重灵活多变方能使书法和谐。运笔有虚实之分,如握笔时指实则掌虚,肘实则腕虚,如书写时书小则用实,书大则用虚,更大则要周身皆虚。
运笔有方圆、转折之分。折以成方,转以成圆。行笔时用折过度则导致线条僵硬、滞涩板刻,这样的技法无疑使书法创作丧失生命力。再者,如若用笔时多为圆转则显得“圆滑”,此时若再缺少笔力则是“轻滑”,十分不庄重,只能使得作品更下一等。相反以上两点,如果能寓圆于方,则可以使得作品气息灵动。
二、墨法中的阴阳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说:“运墨而五彩具,是為得意。”后人也有七墨、六色和五彩之说。七墨是指焦、浓、重、淡、清、渴、宿;六色是指墨、浓、湿、干、淡、白;五彩是指浓、淡、润、渴、白。无论是七墨、六色还是五彩,这里面无不包含着阴阳观。
三、结构变化中的阴阳
书法作品中的结构包括了单个字的结体和整幅作品的章法布局。
在单字结体中,根据阴阳学说的方法归类如:松与紧,缩与舒,收与放,开与合,聚与散,疏与密,迎与让,大与小,正与斜等等。王羲之《议书》:“二字合为一体,并不宜润,重不宜长,单不宜小,复不宜大。密胜于疏,短胜于长。作字之体,须道正法。字之形势,不得上宽下窄。不宜密,密则如疴瘵缠身,不宜疏,疏则如溺水之禽,不宜长,长则如死蛇挂树,不宜短,短则如踏死虾蟆。”
在章法中,正文字要大,落款字要小,落款不能和正文上下两头平齐,而正文的字不能顶天立地,等等。如王羲之在《书论》中所说:“有偃有仰,有欹有侧有斜,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如萧衍在《论书启》中说的:“画促则字势横,画疏则字形慢。构则乏势,放又少则”;亦如张绅所说:“终篇结构,首尾相映。笔意顾盼,朝向偃仰,阴阳起伏,笔笔不断。”
四、笔势中的阴阳
一字之内完成一笔的书写时,为达到顺应笔势使得行气流畅的效果,必然要与下一笔相呼应,也就是说“断”的同时也意味着“连”的开始,这不仅是在一字之内,字与字之间亦是如此。这不就是中国书法中的 “开始”与“结束”的若即若离周而复始的阴阳关系吗?
五、书写意志中的阴阳
阴阳消长中说道:“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虚与实,强与弱,互相对立。
虚其心,则阐述了书写时,我们应该心平气和,一心一意,心净,抛弃杂念,更要忘怀名利的得失。
实其腹,告诉我们应充分积累文化知识,丰富自己的文学修养,才能够更好地理解书法、感悟书法。
弱其志,告诉我们特别是在临帖的时候应该削弱自我的主观意志,一切应顺其自然,把自己的心寄托于笔墨之中,才能充分地调动和发挥心灵的作用。
强其骨,筋骨的强弱是由精气决定的。精气的充盈,骨骼的强健才能为练好书法,同时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也是必要的条件。
一阴一阳谓之道,书法贵在阴阳和谐统一。我们只有遵循自然之法,宇宙之道,深刻领悟阴阳的深刻哲理,在书法中展现阴阳的魅力,才能使我们在书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