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方圆庵记》拓本

2016-06-22 09:57:47 来源:书法家 点击:

       《方圆庵记》乃米芾早年作品,尚未得到今人更多的关注,虽然米芾书此碑时尚未形成自己的风貌,不像《蜀素帖》、《苕溪诗帖》那样风格明显,但此碑是楷化特点比较明显的行书作品,其结体与笔法皆由晋人出,尤其是得集王《圣教序》精髓为最。在结字、用笔、章法上是临习行书和米字的很好法帖。

         书法结构严谨,中宫紧缩,分布上收紧上与下、左与右之间的距离,使结构产生一种紧密、贴切的视觉效果。书法造型上疏密有致、粗细相宜、刚柔相济、妙趣横生。《方圆庵记》通篇750余字,皆为中宫紧缩之字,给人以法度森严又灵动自然之感。米芾在点画和结体上,“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结字美观大方,深得晋人精髓,又符合现代人中正灵动的审美需求。
           用笔方圆兼备、丰富多彩。米芾作品的线条整体视觉印象是比较含蓄、温润、遒劲有张力。法度森严,处处有楷书痕迹,在书写的起、转、行、收过程中,处处可见整峻的方笔、流畅的圆笔、轻松的尖笔。尤其是粗重笔画的运用,彰显整幅作品的厚重之感。比如双人旁、三点水、宝盖头等偏旁的加重笔画,“为”、“间”、“无”等字的整体加粗,为《方圆庵记》的一大特征,增加了整体章法的变化和韵律节奏之美。
 
        章法自然统一,牵丝映带自然美观、大小错落合理流美、气韵连贯。生辣古拙、稳重大方、熟练妍美、活波自然对立统一。
  
  
释文:
        杭州龙井山方圆庵记  天竺辩才法师以智者教传四十年,学者如归,四方风靡,于是晦者明,窒者通,大小之机,无不遂者,不居其功,不宿其名,乃辞其交游,去其弟子而求于寂寞之滨,得龙井之居以隐焉。南山守一往见之,过龙井泓,登须篁岭,引目周览,以索其居,岌然群峰密围,淴然而不蔽翳,四顾若失,莫知其乡,逡巡下危磴,行深林,得之于云烟仿佛之间,遂造而揖之。法师引予并席而坐,相见而笑,徐曰:“子胡来?”予曰:“愿有观焉。”法师曰:“子固观矣,而又将奚观?”予笑曰:“然”。法师命予入,由照阁经寂室,指其庵而言曰:“此吾之所以休息乎此也。”窥其制,则圆盖而方址。予谒之曰:“夫释子之寝,或为方丈,或为圆庐,而是庵也,胡为而然哉?”法师曰:“子既得之矣,虽然,试为子言之。夫形而上者,浑沦周遍,非方非圆而能成方圆者也,形而下者,或得于方或得于圆,或兼斯二者而不能无悖者也,大之于天地,近止乎一身,无不然。故天得之则运而无积,地得之则静而无变,是以天圆而地方,人位乎天地之间则手足具二者之形矣。盖宇宙虽大,不离其内;秋毫虽小,待之成体。故凡有貌象声色者,无巨细无古今,皆不能出于方圆之内也,所以古先哲王因之也。虽然,此游方之内者也,至于吾佛亦如之,使吾党祝发以圆其顶,怀色以方其袍,乃欲其烦恼尽而理体圆,定慧修而德相显也,盖溺于理而不达于事、迷于事而不明于理者,皆不可谓之沙门。先王以制礼乐为衣裳,至于舟车、器械、宫室之为,皆则而象之,故儒者冠圆冠以知天时,履句屨以知地形,盖蔽于天而不知人,蔽于人而不知天者,皆不可谓之真儒矣,唯能通天地人者真儒矣,唯能理事一如向无异观者,其真沙门欤!噫,人之处乎覆载之内,陶乎教化之中,具其形,服其服,用其器,而与其居也,特不然哉?吾所以为是庵也,然则吾直以是为蘧庐尔。若夫以法性之圆事相之方,而规矩一切,则诸法同体而无自位,万物各得而不相知,皆藏乎不深之度,而游乎无端之纪,则是庵也为无相之庵,而吾亦将以无所住而住焉。当是时也,子奚往而观乎?”呜呼,理圆也,语方也,吾当忘言与之,以无所观而观之于是,嗒然隐几。予出以法师之说授其门弟子,使记焉。元丰癸亥四月九日慧日峰守一记。  不二作此文成,过予,爱之因书,鹿门居士米元章。陶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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