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里真有“绿水青山”,浅谈唐宋青绿山水画
中国画最重要的画科是山水。今人以为山水多以水墨为主,其实不然,青绿山水也是山水画的重要门类,而且起源比水墨山水早得多。
青绿山水起源尚有争议,普遍认为成熟于隋唐。现存隋唐卷轴画多有真伪问题:
而敦煌壁画肯定是真的:
两者结合,能看出隋唐青绿山水的特点:一、只勾勒山石轮廓,基本不画山石纹理,所谓“只勾不皴”。
二、山体用青绿二色,一般高处的、远处的、暗处的用青色,低处的、近处的、明处的用绿色,山脚则用赭石。尤其第二个特点,奠定了后世青绿山水的基本色调。
到了北宋晚期,青绿山水呈现出两种风格,一种是以《千里江山图》和《江山秋色图》为代表的宫廷风格:
敷色浓重,跟颜料不要钱一样,画面囊括天地,有皇家气场。
《江山秋色图》画得貌似比《千里江山图》成熟老道,写实技巧更高,看二人处理栈道和树木的手法便知。
古人夸某人擅长画青绿山水,喜欢说他堪比王晋卿和赵千里,王晋卿就代表了北宋晚期另一种风格:有文人气。
王诜(音申)字晋卿,是宋英宗的女婿、苏东坡的好友、宋徽宗的熟人,《烟江叠嶂图》是其代表作:
大片空白表现缥缈的烟云,格调高逸,不同于《千里江山图》的富贵气。
只是看细节仍有宋人的写实范儿。
然后说说赵千里。
南宋青绿山水画家中,最有名的是俩兄弟,都是赵家人,哥哥叫赵伯驹,字千里,没有可靠的真迹存世。弟弟赵伯骕(骕音肃)留下孤品一件,就是以前文章里提过的《万松金阙图》。
“二赵”的特点也是文人气。
《万松金阙图》包含了五代画家董源与宋代书画家米芾(芾音福)、米友仁的特点,而董源与“二米”被后世追认为文人画始祖,所以《万松金阙图》也被认为有文人气。
《万松金阙图》是南宋青绿山水的标杆作品,享受“禁出国”待遇,其实画上没有作者的签名或印章,同为赵家人的赵孟頫鉴定说是赵伯骕画的,大家就沿用老赵的说法了。
除了“二赵”(赵伯驹和赵伯骕),南宋还有一种青绿山水风格,称为“勾金青绿山水”,建筑华丽,敷色浓重,喜欢勾金线,但山石外形古朴,不怎么画纹理(这一点很像隋唐山水)。
这种画过去常被鉴定为唐画,现在被认为是南宋民间画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