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风采|走近胡抗美
2016-05-26 09:27:47 来源: 北兰亭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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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兰亭学术部
艺术简历
胡抗美,1952年生于湖北襄阳,号鹿门山人、得天庐。第六届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顾问,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四川大学博士生导师。
书法作品多次入展全国展、全国中青展、兰亭奖展。作品被邀参加卢浮宫国际艺术大展和中日、中新、中韩书法交流展。应邀到英国、韩国等国就中国书法艺术进行学术演讲。理论著作出版有:《中国书法章法研究》《书为形学·胡抗美教学文献》《中国书法艺术当代性论稿》《胡抗美书学论稿》《胡抗美书法课徒稿》《中国古代用人智慧》等;诗词专著出版有:《盼兮集》《志外吟》等,并出版多本书法作品集。
谈艺摘录
笔法的发展具有时代性,用“用笔千古不易”的消极态度对待笔法,有悖于书法艺术的发展规律。认识笔法的时代性,首先要认识书法生存环境的改变。在新时期,书法的创作与欣赏已经从古代文人士大夫的范式中解放出来,书法家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站在时代发展的角度看待笔法及笔法表现问题。对笔法的探索,不再单单是为了把字写好,而是赋予笔法以美学特质,要运用多样的笔法来进行创作。同时,也要认识到传统笔法在提高作品格调中的意义。
艺术创作过程就是艺术家的‘赋形过程’,雕塑家的减法、画家的加法及书法家的组合对比等,都是对‘赋形’的思考及‘赋形’的过程。艺术就是把自然、把社会、把生活以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从无形到有形、从有形到变形、从形而下到形而上,一句话,所谓艺术家,实际上就是‘艺术形式的发现者和创造者’。
谢榛说“景乃诗之媒”,说明景与诗之间还有一个分界限,不打通这个分界限,景只是自然界中的某一种物体,诗只是一个未知数。汉字是书法的材料,说明写字与书法之间存在着一道分水岭,不越过分水岭,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依然只是写的“材料”,并没有以这些材料为桥梁跨过分水岭,进入书法王国。我以为这分水岭上插着一块双面路牌,一面写着“写字”,一面写着“书法”,只有由“写字”的一面,超越到“书法”的那一面才算进入了书法艺术的天地。
作品欣赏
进入狂草(序)<节选>
沈 鹏
看过胡抗美君的部分草书,又读他断续写成的两万多字的《书法心得》,我确信他是此道中的有心人。执著,有见解,在当今浮躁之风甚嚣尘上的大环境中,抗美颇为难得。
他多次表示,他的书法取得成绩,得力于临写。“回顾我个人的书法史,完全是一个临帖史”。这倒有点像米芾自白“集古字”而自成家。对此,也有人对抗美失望。学书要临古人名迹,这个谁人不知?但临帖的态度、方法,却可以说人各殊异。就大的路数来说,有人偏于肖似原作,直到酷似摹写;有人又以不肖为上,几乎完全脱离原作。这里,还要考虑到书写者的自身功力、修养等多方面的因素。一般来说,既然是临帖,就要求从临写的原迹中汲取精华,滋养自身。
然而历史上凡是称得上名碑巨迹的作品,其精粹部分决非单一,而表现为众多的侧面,取舍之间,因临写者的性情、基本功会有很大差异。倘若不是如此,王羲之以后的流派,岂不成了一个面貌?果如此,也就不成为流派了。面对同一古人(或一件名迹),即便表现在同一个学习者身上,早期与晚期也会有别。董其昌早年力追晋唐,“得其形模,便目无吴兴”(赵孟頫),“今老矣,始知吴兴书法之妙”。我们不必因此否定董其昌早年目无前人有着合理的进取精神,也不因此就对赵孟頫不加分析。赵孟頫的价值是一个客观存在,取舍之间,自然见仁见智。我想这样的说法不至于被误以为无原则的“圆通”。
善学者,择取自己所需要的那份营养,胡抗美懂得这一点——别小看这一点,要懂得很不容易。包括胡抗美和我在内,不可能“全懂”。它需要知彼知己。知彼,是识得古人的妙处;知己,是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自己缺少什么而又能够吸收什么。知彼知己是一个集合点,它不靠逻辑推理,全凭直觉。直觉又是一个不断调整、发展的过程,所以临帖不是例行公事地完成任务。胡抗美在实践中体会:“千百遍地用心临帖……这就是神似。”我认为他说的“用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认真努力,而是在创作中与“手”相应的那个“心”,是要调动全部情感、意志、悟性进入书写的那种状态。照此,临写就已经与创作的心态相通,虽非“创作”,但是“虽不忠不远矣”。反之,如果名曰创作而缺乏“心”的主宰,没有“心”的投入,那么便不可能真正进入创造性劳动。而劳动如果是创造性的,便不会满足于单一的线性思维,便会向广度和深度掘进,并且产生突破以往成绩的趋势。抗美君在理论上的主张多元化也反映了他在创作实践中致力于多种书体融合的意向。“融多种法度于一身”,这里的“法度”确切地说似应为“技法”“笔法”,做到了这一点,抗美认为便是“对法的灵活运用”,反观抗美的书法作品,也确实在多种风格的融合中探索自己的路。他的狂草竭力将“二王”、黄庭坚、米芾、王铎等大家融会贯通。当前写草书者不乏其人,而进入狂草者甚少。我们时代充满着快速的节奏,呼唤着昂扬进取的精神,也决不排除视觉的刺激性。可是相比之下,狂草的凤毛麟角令人遗憾。这首先是狂草书法难以理解,接受者少。对书写者来说,学习的难度大。不仅写好楷书、行书不足以成为狂草的基本功,甚至写好一般草书要进入狂草也还要有一个质变的过程。狂草有其自身的规律性。狂草要有更高的创造力,其重要特点也是难点之一,是要打破“行”与“列”的界限,在不损害字体规范化的前提下使字的结构变形,上下覆盖,左右通达,实现有限范围内的无穷变化。它不是简单的一般草书的扩充。狂草写长轴固然是最常见的一种形式,而横卷因其宽度有很大的扩展余地,所以能有大的发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怀素《自叙帖》、黄庭坚《诸上座帖》、徐渭《自书诗帖》、王铎《秋兴八首》等都是杰出的范例。从抗美的狂草来看,对横卷的把握能力可能在他的一般作品之上,他能够打破行与列的界限,倏大倏小,亦刚亦柔,干湿并用,纵横驰骋,表现了胆力,在良好的感觉中渗透了个人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