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言 | 话“国展”,个性书家,都去哪儿了?

2019-12-03 09:14:10 来源:网络 点击:

        2019年可称得上是国展年,重磅展览轮番登场。在第十三届“全国美展”精彩亮相之时,第十二届“全国书展”即“第十二届书法篆刻展览”也接踵而至。放眼参展作品,既有气势磅礴的鸿篇巨制,也有方寸之间变化万千的美妙精品。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苏士澍在开幕式上表示,本届展览是中国书法界创作现状的集中体现,投稿数量和整体质量都超过往届,将推动书法创作进入新的历史阶段。
 
        不可否认,在取法和创作上,本届展览的入选作品呈现出许多新探索,取得不错的效果。但与“全国美展”一样,“全国书展”的评审过程也伴随着不同的声音,有些甚至是讥讽:为什么作品数量越来越多,而辨识度却越来越低?缺乏辨识度的作品,其创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欣赏精品佳作的同时,也不妨站在批评的角度,倾听来自各方的不同声音,对当下书法寄予更多的思考与展望。
 
        国展的褒贬 反映艺术世界多元化的缺失。
 
        我业余写字,也侥幸参加过一些展览,承蒙不弃,邀我说一点看法,那就置喙几句。其实,这个命题,我能够想出来的三个关键词是文本、视觉和多元。
 
        首先是文本,即书写对象,大多仍然是古代诗文,一般是抄录,进行再创造的自作、集联等寥寥,更遑论刘彦湖利用现代语汇创作。这样的文本很难形成共鸣,特别是与观者,所以就难以形成当代艺术的社会介入性。在介入性欠缺的情况下,“国展”就朝着另外一个极端发展,即所谓的技术性,且呈现出一种小圈子的生态。这种追求笔画转折等的炫技,往往以大尺幅过分地挑逗人们的视觉。而过分追求技巧,实际上与当下的艺术趋势背道而驰。其次,书法应该走向视觉,但不应是浮夸的,而是应建立在对文本的解构、转喻的基础上,是在日本书法家良宽、井上有一之上的拓展。最后,国展的褒贬,实际上是艺术世界多元化的缺失。受到后世“大一统”的影响,东方世界易于形成一元化的思维,其表征之一就是极为擅长考试。从某种意义上说,国展极像一场国家范围的书法考试。
 
 (张翀 中国社科院古代史副研究员、艺术学博士)
 
 
        只关心“成败” 会让艺术远离“初心”。
 
        “展览体”是否能成为一种“体”?我觉得这个名字是立不住的,因为它既不属于字体,又不属于书体,充其量只是个“样”,所以我更愿意称它为“展览样”。它可能更强调一种共性的风气、创作的套路等。但“展览体”未必全是缺点,它一定是现代展示、竞技的必然产物,但它所传播出去的更多是“套路”,而非原作者内心、技术中真正精华的内容。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把一些作者归结为“展览体”作者的时候,他本人是要站出来否定的——因为在他眼中,自己是有“厚度”有“传统”的。但对于观众而言,可能把一个展览看下来,会对共性的东西更为敏感,因为共性因展览而更加得到强化。我们希望一个展览能展示出更为深刻、更具争议的东西,但评审本身却是希冀于共识的。包容就显得尤为重要,能激发出问题的展览其实价值更大。
 
        当然我觉得还有个问题不容忽视,就是“展览体”在少儿教学当中的渗透。由于基层对于速成的少儿书法教育有种刚性的需求,就会导致“展览体”在少儿教学中有广阔的市场,遗憾的是,今天很多少儿书法展也混杂着成人气:由书写到涂抹、由崇尚天然到强调制作、从追求丰厚的字内外功到流于纯粹的美术形式……就像一个缩微的“国展”,在这场竞技中,人们只关心“成败”不关心艺术,从而愈发远离艺术的“初心”,让人细思极恐。
 
(刘光《中国书画》杂志社编辑部副主任)
 
        且读且书,作品才能有深度。
 
        当下,各种各样的国展培训班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入国展,挣大钱。俨然,书法成为大部分人的“名利场”,而且门槛低,见成效。拜评委、学展体,多则三五年,少则三五月,练就和评委近似的风格。这就类似电影《夏洛特烦恼》里面的袁华同学,凭借一篇《我的区长爸爸》获得该区作文大赛一等奖,而摇身一变成了中书协会员,成了书法家。其实,没怎么临过古人帖的手,却一下变成了抓钱的手。
 
        “展览体”书家中也不乏刻苦者。昔人也有“笔成冢,墨成池”一说,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勤奋,而现在的国展,勤奋的目的更多的是“速成”,重复和抄袭屡见不鲜。在这个遍地都自称书法家、书法大师的年代,若待几百年后,后人看我们,真不知道会不会就像看笑话。
 
        之前和一位喜欢书法的朋友聊天,有句话总结得很好:书法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读书人。还是读点书吧,且读且书,这样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是自己的,是深刻的、细腻的,不管你写的是篆隶楷行,还是草书,都会远离“展览体”和这个时代的习气。
 
(王浩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国家画院胡抗美工作室成员)
 
 
        形式与内容,如何把握?
 
        魏禧《与友论文书》道:“着佳言佳事太多,如市肆之列杂物,非不炫目,正嫌有市井气耳!”卖弄装腔以及一切有“市井气”的事物就坏在“太过”“太多”两点。反观国展,何不如是,形式大于内容,便成了今天这样大一统的面貌了!美颊施朱,本为求美,过了便俗,再过便是俗不可耐了!
 
(王春山 《中国书画》杂志社培训中心主任、书画院副秘书长)
 




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