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谦与清代的篆隶书
跋麻姑仙坛记
花卉册 1
花卉册 2
在清代书法史上,碑学是一个绕不开的核心问题。整个清代书法的发展,可以说就是一个碑学形成、确立、繁荣的过程。篆隶书作为碑学实践中发端最早的书体,乾嘉时期就已经取得了相当的成就。在乾嘉时期众多擅长篆隶的书家中,以邓石如对后世影响最大。邓石如的隶书不刻意描摹汉碑的形貌,而是以极具书写性的笔触,劲爽的线条突破了时人习汉碑古拙有余而活脱不足的困局。他的篆书吸取汉篆碑额的特点,飘逸流美,既端庄典雅又不失古意。但是,正因为邓石如在篆隶书上所取得的成就,他所创造的审美范式在一定程度上也左右了后来者的创造。赵之谦的篆隶书即深受邓石如的影响,但与之相比更具姿态。赵之谦的篆书多用折锋搭笔,横画起笔较方,锋颖外露。他的隶书起笔突兀,波画收笔拖曳而行,燕尾绵长。在结体上,无论篆书还是隶书,赵之谦都刻意增加了线条的弧度,以求得姿媚遒逸的意态。从风格的表现力来看,赵之谦较之邓石如无疑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他的作品中注入了更多表现因素,只是这种表现更多的体现在字形体势的方面。
篆书《铙歌》
篆书《说文解字》
隶书七言联
没骨桃花图
赵之谦篆、隶、楷、行兼善,诸体中他最为得意的是楷书。对这几种书体的高低,他曾自评道:于书仅能作正书,篆则多率,隶则多懈。草本不擅长,行书亦未学过,仅能稿书而已。这个评价是比较切实的,赵之谦的楷书风格独特,从《张猛龙碑》出,得刚健方整之势,颇具骨力,在点画的细节处理上又不失细腻,有《杨大眼》《魏灵藏》遗意。可贵的是,赵之谦的楷书并非一味霸悍,而是在魏碑的阳刚雄强中渗入阴柔遒媚,做到了文与质的结合,也使得作品的气韵更加贯通。
楷书临《郑文公》
盘古开天辟地
手札
嘉庆以后的碑派书家皆重个人面目,他们努力脱开范本,力图创造出不与人同的书法风格。作为学习的对象,碑刻本身就具有宽广的阐释空间。不同于法帖墨迹的是,碑刻由于刻手的二次加工,自然的风化残泐等原因,在学习中要想做到毕肖是不现实的,因此书家在实际的创作中更多的是将碑刻作为一种艺术创作的素材而非范本。这样,改造和阐释的空间就被放大了,书家的创造力也到了更大程度的发挥。赵之谦的突出之处,在于他不仅学北碑,而且懂得反其道用之,不仅追求雄强,而且以碑刻本身缺少的柔丽进行中和,最终达到了刚柔相济,使得作品的美感更加丰富。另外,赵之谦将对于北碑的理解贯通到篆、隶、楷、行多种书体之中,实现了风格的统一,表现出一位艺术大师惊人的粹取能力和高超的融汇手段。
牡丹图